自幼稚園實行學券計劃以來, 多了小孩子日走兩場返學, 天水圍區有16.9% 的小朋友都返兩家幼稚園。 返兩間幼稚園已經不再是九龍塘富裕小朋友的專利。父母這樣做, 希望令孩子不輸在起跑線上。但首先, 為什麼家長那麼重視「起跑線」?「起跑線」有甚麼重要?
香港教育制度的「分門別類」
香港的教育制度, 無可否定, 是在行精英制。你看直資/政府學校的分野; 英中/中中的分類, DSE 考試, 就跟本要把學生由幼童開始分門別類。社會資源有限, 要高效地分配不同的學習幾會無可厚非, 但香港就出現了一個不必要的分類-直資學校。
是以學童家庭背景作分類的第一關-直資學校, 是在制度最錯的分類。DSE 考試能分別那些有較佳學生個人意志, 努力和才智, 誰人較為合適分到有限的大學學位。但小學雞呢? 甚至幼稚園雞呢? 誰人入到名牌直資小學, 就看那個孩子家長較努力。那位太太每天給小朋友諗英文書; 那個父親給錢讓自己3歲的小孩學琴棋書畫; 那個孩子的家付得起諗天價幼稚園的錢, 3 歲開始習三文兩語, 甚至德﹑日﹑法文, 然後在小學面試中, 表現出好像張學友惠氏金裝廣告中那個天才小朋友的潛能。 BINGO! 你的小孩在名校得一學額了。
然後家長歡喜萬分, 因為勞碌多年, 小孩終於考上了直資小學, 自自然然便會上到一條龍的直資英中, 如無太大意外應該可以升大學了! 想得真美, 不過其實惡夢也許才剛開始。
我也有一刻懷疑自己是否智力出了問題, 我13 歲才學的現在6 歲的都懂?!
答案:
Let Ming's age now = x
Sister's age now = y
1. x - 5 = 5(y-5)
2. x = 3y
Sub y = x/3 to 1,
x - 5 = 5 (x/3 - 5)
x = 5x/3 - 20
2x/3 = 20
x = 30
這樣的數學, 要全校6 - 7歲的小朋友都懂, 要不然他們是天才, 未來霍金, 要不然, 我想像不到6-7 歲的小孩在家中放棄了多少開心玩樂的日辰, 才能領悟這條數啊!!!
歸根出現這樣的數學題的原因有二:
1. 香港教育制度單一
唯有讀書高仍深有教育制度下, 即使多次(無謂)的教改下, 傳統學術科目仍然被受高度重視。若沒有在DSE考得好成績, 要不你就付大批鈔票去諗TOP UP, ASSO或出國; 要不你讀個DIPLOMA 就好投身社會。父母們也許考慮到這點, 寧願把錢一早花在「起跑線」。而「起跑線」方法行得通, 就因為學生學的, 好多都是可以提早操練/準備的知識。 上面的未知數是一個例子, 語文更不用說, 聽說現在的5歲都可以作篇200字的作文。 這樣的幾歲小歲, 十年後去考DSE, 理應成績較好, 因為他們早了其他學童7-8年學未知數啊, 他們早了很多年便操GRAMMAR 啊!
若然考試當中, 多點uncertainty的話, 如校本評核, 科學實驗, 或大量選修科(如英國的Gcse, 但香港現在連中史都無得讀了), 「未雨綢繆」的Expected return 較低, incentive 去令孩子贏在起跑線上會自然降低, supply 回應demand, 五國語言幼稚園減少, 13k 一個月的pre-nursery 都不會存在。
2. 勞動市場性質
微觀經濟學中, 說明大學必須收費, 而且成績好/有才能的人讀大學之代價比成績不好的人為低, labour market 的signalling system 才有效。否則Market failure 時,便會令bad workers 讀大學扮成good workers。 在香港, 能否升學歷當然是recruitment 的一個指標, 但是good jobs 和bad jobs 在香港分別太大, 你看看data 便知, 香港的失業率來自低技術工種, 大學以上學歷的近來幾乎都是full employment。當踢波﹑ 玩音樂﹑ 藝術在香港都沒甚麼前景, 加上保障低技術勞工的方案就只有追不上通脹的最低工資, 而香港就業出路窄狹, 去拿good jobs 的入場券 - 入大學的incentive 便大增 。
香港政府多年來推動多元發展﹑ 文化藝術﹑ 體育運動, 卻又另一方面打擊工廈音樂會﹑ 街頭藝術﹑ 體育用地又用來起樓, 如斯景況, 相信只會令家長更相信「唯有讀書高」, 即使有家長說「行行出狀元」, 心入面都希望那去了不個甚麼行去闖的年輕人, 不是自己個仔。人以及馬騮 (請看superfreakonomics) , 都是risk averse 的。
而香港的直資一條龍制度, 更是一個合時的產物, 令人FF在孩子6歲時, 便可較其他孩子, 更大機會手握good jobs入場券。
對家長來說的另一個惡夢, 就是「贏在起跑線」, 後面輸返晒。 不過人人心中都有個discount factor, 就是大家都較傾向偏好眼前的利益。 e.g. 如我說你今天或明天可以得到100元, 大多數人都會選今天要100元, 即使你今天或明天用這100元, 根本沒有分別。
倒下點一: 如此缺玩樂的環境, 不停被餵知識的小孩, 他學習的動力真的可以維持到DSE? DSE 考合格, 比小學考第一重要得多呢。
倒下點二: 他身心發展真的夠健康全面? 一個人身心健康﹑ 有良好態度和正確人生觀在職場的持久戰又比十幾個** 重要得多 。有家長重視中英法日文﹑ 鋼琴8級﹑ 公民數多於小孩的禮貌﹑ 態度和生活技能, 養出一堆堆的港孩, 真的是「贏了在起跑線」還是相反呢?
雖然以上非Mutually exclusive, 但也不可無視兩者的微妙關係。畢竟人的心神和時間都有限。
如果有人正在感嘆, 「一代不如一代」, 小孩還年幼的, 應當思考一下, 他/她在「起跑線」時有甚麼, 而自己孩子的 「起跑線」又應當有甚麼。 人人都是這樣並不是跟風的理由, 早有心理學實驗說明三人成虎是如何形成的, 但真相, 往往的確是自己的判斷而非別人的言行。如我們要的是正常的勞動人口, 我們不需要如奶粉廣告中的天才兒童, 我們要的只是正正常常, 知書識禮又懂起居玩樂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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